穷图_持续性混吃等死

每一章都比上一章长一点点呢……我可是好人 ╮(╯▽╰)╭

魔性cp，欢迎食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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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.

“那后来呢？”陈果兴致勃勃地八卦，显然忘了疑惑为什么叶修突然找她说这个。

“没什么后来了，第四赛季结束之后他就关店走人了，说是家里出了点事。”

“哎呀，不是问这个，”陈果无奈，“你们怎么熟起来的？”

“沐橙挺喜欢那铺子的，有时候放学还跑人家店里写作业去。所以就熟悉了，也没什么特别的。”叶修的叙述简单粗暴，简直是欲盖弥彰。他有点后悔刚刚把烟掐了，也不好意思让老板娘再吸一只二手烟。

陈果觉出叶修的不乐意，憋住了好奇的心理，回到正事上来，然后发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：出了楼外楼，叶修就神神叨叨地拉住自己说认识吴邪……然而后来的叙述里他并没有提到过这个人，反而说是一个叫关根的古董店老板。

陈果皱着眉头：“那……不对啊。吴邪先生是瑞恩•翡嘉洛珠宝公司的董事长，来提供赞助的，不然我干嘛摆饭局请客。可是你说的那个关根……跟他有半毛钱关系？”

“我忘告诉你了，他当时还是自由作家和摄影师，那是他用过的笔名。不过八年前就封笔了，百度一下，你就知道。不过肯定没有他的原名就是了。”

“你确定？那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是一个人啊！”陈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。其一在于吴邪此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，而叶修的描述里他也是三十多岁，这得有多驻颜有方才能一张帅脸保持十年？其二，古董店小老板、自由作家到知名珠宝品牌的董事长，得是什么奇怪的人生轨迹才能经历这么乱七八糟的职业？其三嘛……陈果觉得以叶修的尿性，当真能跟不懂荣耀的大叔一起愉快的玩耍？

其实还不止呢……

叶修叹了口气：“刚刚他告诉我的，说不信可以向我弟求证，他们生意上有合作。”

“哎？什么时候？我没见你们俩说话啊？”

“就吃完饭，我们抽烟的时候。你不是被熏到去卫生间了嘛。”

陈果嘴角一抽，竟无语凝噎。

“你看他的经历，你能想象吧，他公司背后水挺深的，不是简单的东西，我记得他以前每年清明节都要烧不少钱给死去的伙计，只不过现在看样子像洗白了而已。”

“我还没想那么多……那照你这么说的，要是真这么麻烦，我们还是不要跟他签合同了，”陈果愣了，心说原来是这个意思，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。想了想又补了一句，“当然，既然是你旧识，主要还是看你意见。”

“怎么看我意见呢？决定权在你啊陈大老板，我是兴欣教练，可不是兴欣万金油。”叶修呵呵一笑，“不过我倒是建议你要签的。”

“为什么啊？”

“既然他是想要洗白，我们就是很重要的门脸，只能是明面上赞助和被赞助的关系，并不会受到他黑色交易的影响。另外嘛……他的赞助费也比一般赞助商多，你赚或者不赚，钱就在那里，不要白不要。”

“……”

咱叶神的智商，可不止体现在如何把公会耍得团团转上。

叶修这一番分析说得有理有据，其实是掺了私心的。他早知道自己心中堵了口气，十年来不曾咽下，而这是个好机会。当然，或许就此释怀，也或许就直接把自己噎死，不过至少不用堵着难受了。

叶修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见到他，还是他主动找上门来。倒也是，他不来找叶修，叶修还真没处找他去。

叶修当年就拿吴邪——当时还只知道叫关根——没辙。

关根要是找叶修，只需要去嘉世大厦门口刷个脸；叶修不在则表明他比赛去了，几天以后就回来；再不济也有沐橙这通敌的小内奸，总能随时把握叶修的行踪。叶修不一样，他想找关根，只有“关山月”一个地方，人在就万事大吉，人不在你念叨个百八十遍也找不着。

那还能拿他怎样？等呗。

还不能明目张胆地等，得先接沐橙回家（嘉世宿舍），之后自己再返回古董铺子，掏出钥匙掌上灯，像猫似的窝在柜台电脑后的黄梨木椅里，一边打荣耀一边等。耳机里喊杀声喧闹熙攘，手指飞舞得轨迹中隐含着时钟的滴答，叶神半夜拼了命地刷副本抢boss的无耻行为，被早期玩家形象地命名为“老虎下山”。然而谁也看不到那古董铺子里，少年一双眼睛映着屏幕的荧光，如同缀了满夜空的星，贼亮。

至少怪蜀黍还算靠谱，等着等着，等到天黑了夜深了，也能等到那披着一身烟酒气的人回家。所以叶修那时候从来不担心，他想着，不管怎么样，他都是在那里的，即使暂时不在，很快就会回来的。

或许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呢，各自保守秘密，井水不犯河水，在无人所知的地下径流交汇，汇成一潭死水。不过也好，安静，平淡，分手的时候就不会太伤感——以两人的家庭和身份，早晚有那么一天，叶修和关根都清楚，心照不宣罢了。

可是叶修从没想过关根会离开。

那是第四赛季刚刚结束的时候，叶秋从Q市回嘉世，第一次怀里没有抱着金灿灿的奖杯。

以叶氏独特的口吻安抚了一遍队员，宣布夏休开始，叶秋甩着袖子出了嘉世的大门，看起来是惯常风轻云淡的态度，让所有嘉世人都相信斗神的辉煌将继续照耀着联盟的赛场。

其实叶秋心情并不好，只是习惯了不把疲惫写在脸上。他想自己可能需要透透气。早该调整心态了，一叶之秋的胜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他得谢谢季冷的一击必杀，冷却了他日益升温的骄傲。这时候醒悟大概还不算晚。

沿街溜达到黄昏，不知不觉已经可以看见西湖，莲叶接天碧，荷花映霞红，瓷盏中溢满浮光跃金的酒。他不喝酒，不过无妨欣赏，大概有人会喜欢。叶修突然有点小遗憾，他应该拿一只相机或者手机也行，拍下来给他看看。

既然走到这里了，情之所致，叶修打算去“关山月”看看，虽然挺晚了……叶修其实并不介意留下过夜。

街边停了一辆大货车，突突突，柴油味冲进鼻腔，让人脑仁疼。叶秋皱着眉，绕过它来到古董铺子门口，一下子茫然了起来。

店门倒是没关，是马上要搬走了。几个大汉把那些不太值钱的小物件塞进集装箱，成箱成箱地扔到货车上。吴邪不在里面，主事的是个穿黑西装的挺拔男人，冷眼站在一边打电话，四十多岁，儒雅之余有几分霸气，典型的成功人士气场。

叶修打了个“打扰”的手势。

男人又讲了几句才把电话收起来。叶修注意到他的手机壳是粉红色的，有点惊讶，当然也没表现出来。

“店主在么？”

“他有事，铺子也准备关了。你有什么要买的，我可以替他做主卖给你，三折。”

叶修摇头：“那些东西，三折我也不要。我就找店主本人，他去哪儿了？”

男人猛看了叶修几眼，恍然大悟：“你是叶修吧，吴……关根留了东西给你。”

叶修点了点头，从他手里接过那东西——录音笔一只。

“多谢，告辞。”

叶修只觉得心累，也没什么好说的。留在这里站着还不如回去复盘。

“等等，”男人叫住他，“你和关根什么关系？”

叶修回头定定看他两秒，笑：“朋友。我爷爷还说过他，说关老师人很好。”

那人点头，看着那小伙子离开。之前吴邪叫他来帮忙，让把东西交给叶修的时候，也是这么说的，“在研究院‘取资料’的时候认识了他爷爷，所以帮着照看下”。这理由听起来完全很像一回事，两人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。仅仅是觉得不对劲罢了，解雨臣希望自己是想多了。

回到宿舍，打发妹子去休息之后，叶修端详着那只录音笔，按下了播放键。

“叶修，我是关根。很抱歉不告而别，或许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……”

次日中午，苏沐橙受诸位队友之托，接下了“寻找躲在小黑屋里抽烟的叶队长”的日常任务，在楼道尽头的小杂物间里发现了那个松松垮垮的背影。

沐橙偷偷摸到男人身后，猛地拍他肩膀：“嘿，叶秋哥！”

他明明没被吓一跳，还是假装惊讶地挑眉：“呦！我当是谁呢，大中午的不好好吃饭，跑出来买冰淇淋？”

“才不是，组织需要你呢，是张家兴和刘皓吃饭的时候研究战术结果吵起来了，需要权威人士评定一下。当然，咳，我也不介意顺路买个……哈。”沐橙顽皮地吐舌头，忽然注意到叶秋买烟的时候换了个牌子，是早年穷困潦倒时他常抽的那种，最便宜的那种。“那也比不好好吃饭，出来抽烟强啊。你不是向来抽黄鹤楼的吗，怎么开始忆苦思甜啦？”

叶秋掐灭了还剩一大长截的烟，笑：“是啊，果然抽了好烟就受不住这种低劣货，好在终于也不需要它了。”

“对了，帮我转告他们俩，战术这种东西太灵活，实战千钧一发没什么可比性，再说我也不是权威，实在没什么可争的。”叶秋拉开杂物间的门，阳光落在他脸上，“现在的年轻人啊，都挺精力旺盛，连‘食不言寝不语’这种常规要求都忘了，那下午加练jjc见吧，真男人用荣耀解决问题。”

“……叶秋，织影是牧师。”

“哦，你刚说的是张家兴啊……”

从此以后直到今天，恰如关根在留言里说的，他再也没有出现。

至于叶修这边，一切照常，昔日少年一如既往地厮杀在荣耀的战场上，峥嵘岁月，跌宕浮沉，光芒万丈。

起初的惺惺相惜，只是因为受了相似的伤，才成为邻床的病友，互相舔舔伤口。既然伤好了，病愈了，出院了，所谓病友也就不再是什么重要的人了。

也就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相见了……那天叶修歪斜在杂物间的门边，看着沐橙离开的背影，恍然大悟，都出院了，这是好事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