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透明
反正是自娱自乐咯,文风成迷……
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存稿,先放上来吧,寄宿狗,更新龟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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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烟
二零一六年春,清明,微风无雨。
吴邪照例提着一瓶二锅头去给潘子扫墓。将墓前尘土雨渍打扫干净,吴邪盘膝坐下,开瓶,灌了一大口:“潘子,一年不见,你那边怎么样啊?”
“我刚从塔木陀回来——一切的起点最后也成了终点,有点意思是不是?不过你不太关心这个吧。我跟你说,我找到三叔啦,嗯……可惜,”吴邪耸了耸肩,“是尸体。没准你都见到他了吧,你可得好好笑话笑话他,最弱鸡的小三爷都活到最后了,三爷自己怎么反倒不行了呢?不过我把三叔葬在冒沙井祖坟了,离你挺远的,估计难得见着他,所以特意来通知你一声。哎,说起来,死人也还会受到地理距离的限制吗?”
吴邪自顾自笑了声,白酒剩下半瓶,全浇在了潘子坟头。胖子要在肯定念叨他暴殄天物,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是,然而酒精这种东西,到底不敢摄入过多,他起码得随时保持清醒。
“说起来,我把三叔葬在冒沙井,可他要是解连环……”吴邪设想了一下,噗嗤一声,“那岂不是乱了套了。怎么解释?娶了吴家人,死为吴家魂?”
吴邪点上一支烟,安静地吞云吐雾片刻,换上了另一个话题。
“十年之约的事我跟你说过吧。我去年上长白山走了一遭,但是小哥不在那里,青铜门也没有开。”
“我就觉着十年之约这种事儿不太靠谱,多半是蒙我的。小哥说话少归少,也不带这么模糊不清的。十年是个多大的范围,青铜门开启一次也不过一时半刻,凭什么我一去它就开?难不成还有红外监控?”
“后来张海客请我去张家古楼取个东西——可笑吧,遗留的张家都是外族,没人继承麒麟血,开个祖坟比倒斗还难——最后找我个外人去了。跟我一块的还有大花,那家伙眼尖地发现一口新棺。位置就离你那儿不远。”吴邪吐了个烟圈,“是小哥的。棺板上的铭文刻得挺清楚,而且是他自己的字……没准棺材都是他老人家亲手弄的,自个搬进来给自个送葬?没想到老闷的全能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,那他完全可以直接去搞丧葬一条龙服务的营生了,然后过两年自己再掘开又能再赚一笔。”
吴邪也就是随口吐槽,默默脑补了一下感觉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还真是毫无违和感。就笑,结果笑得太猛给烟呛着了,搞的眼角泪盈盈的。四下张望了下,幸好周围没人,这样子估计真挺像黎簇说的“蛇精病”。
他其实想过要不要把小哥带出来,张家古楼风水虽好,却怎么也不是个适合安息的地方。然而这个选择是张起灵自己做的,就像他说的,他的事其实和吴邪真的没什么关系。也是经过了很多事情,看过了各种场面,活过了一段时间,吴邪才渐渐领悟,他为什么沉默为什么淡漠,为什么叹息为什么执著,为什么拒绝为什么欺骗:
总之是结局就没法逃开,是宿命就无法躲过。挣扎到最后才发现一切成败只能听天由命而不由你我他。给本来就没意义的东西强加上点意义,何必呢?
吴邪站起来抖抖黑色风衣上的微尘,“我走啦,大潘”,下山去了。
绿荫地上,方正整齐、棱角分明的黑色大理石墓碑并不理会他。晨风吹过来,草叶轻摆。
说来也怪,看多了鬼气森森的东西反倒觉得有一股子人味儿;这么规划整齐、环境优美的现代化园林式墓区却让人觉得冰冷——并不是那种手脚冰凉的恐惧和敬畏,只是淡淡的,莫名心寒。因为这些整齐排列的石头们让你更清楚地记得,死者并没有灵魂,也没有黄泉地府,更没有什么执念在彼方等待与你重逢。
所以活着的人就会努力地更好地活着,对死去的人学会谅解并逐渐遗忘。
这究竟是现代人的智慧还是现代人的悲哀,都说不清楚,或者兼有。
香烟缭绕在指尖,吴老板走神正深邃。
——怎么说他呢?这个有点书生气息的小毛病,曾经导致他撞到茶杯弄湿期末论文、摔碎了二叔的明朝荷叶五彩茶碗、乃至走在雪地里被人割了喉,却从小到大还是没有成功改掉。这一次又直接导致身后有人拍他肩膀时吓了他一跳,反射性地握住袖口里藏的小刀。
“哥们儿,能借个火呗?”
“……”有时候身手差点是好事,幸好没来得及捅出去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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